秋蝉

孙帅(Sunshine)于2004年3月28日

    以前，我不喜欢网上聊天。不仅是因为打字聊天速度慢，更因为面对的是一部机器——你无法判断对面操纵机器的那个人到底是崔莺莺还是本·拉登。总之，觉得上网聊天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去年初秋，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咨询，我想到了网上聊天，于是注册了一个UC号。由于是临时抱佛脚，根本没打算常用，我只是随便打上几个字母，算是我的名字。我搜索到的第二个人的自我介绍是这样写的：“我不漂亮，但我是个很好的朋友，有心事的和我说说啊！”哈，就加她吧！
    这是一个水晶般的女孩，也的确像她的自我介绍中说的一样，“是个很好的朋友”！可能是我觉得她太幼稚了吧，聊天快结束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一下“用户信息”，这才注意到她只有16岁！云南曲靖人。后来，我查了一下，那里大概是山区。看来，她对我说的：“你可以和她去赶集啊”这句话不是调侃挖苦，是很认真地对我说的！
    这以后，我对网上聊天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我删掉了UC号上那几个胡乱打上去的字母，郑重地写下了“高山流水”作为我的名字，并在自我介绍中写下了：“抛开虚伪，网络是最好的朋友——至真至纯至美。”——这就是那个云南女孩给我的感觉。
    不久，我在随后的“咨询”过程中认识了萧萧（网名）——一个18岁的女孩，马上就要上高三了！而且她和我在一个城市——她也是石家庄的。她对我很友好，在“咨询”过程中不像别人（除了那个云南女孩）那样对我充满了猜疑和警惕（其实我确实是想向一个陌生女孩求助咨询一下的），随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尽管觉得很不现实，可我们还是见面了——她没有问过我的电话，更没有问过我在哪里上班，甚至连我家的具体位置她也不清楚（太单纯了！后来我问过她，我要是个在逃犯怎么办？）
    本来，我对别人介绍的相亲见面已经感到麻木甚至反感。可在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我竟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她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网上的她很谦虚），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彻底排除了“恶作剧”的假设（毕竟，我们在网上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感觉她是那么真实（准确地说是真诚）——她们学校和教室、她常去的网吧，还有那座过街天桥……
    没有暑假、没有星期天、晚上也要上课——这就是“准高三”的作息时间表。我们只能在下午5:35放学以后见面，沿着那条繁华的“交通主干道”自东向西，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往返了一个来回（快到西二环了），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当走过一个路口时，我告诉她：从这里向右转，往前两、三站地就是我家。
    我问她嫌不嫌我矮（她164cm，我171cm）。
    她说不，她说嫌我太瘦了，她说她108斤，我要140斤以上才不显得她胖。
    我说好，以后我多吃点好吃的就行了，你也不要穿高跟鞋；）
    后来她曾说过要陪我逛商场——买衣服！我不知道她同学怎样评价我的着装，但见面之前我就对她说过：“我没有好衣服。”我不喜欢买衣服——我不是那种把钱一甩，拿起来就走的人；也懒得货比三家讨价还价；别人买的我又往往不喜欢。所以，只要有的穿我就不买。她对我说，其实她也很少逛商场，因为她父母都在商场工作，除了东购以外，各大商场几乎都有她家的亲戚，平时根本用不着她去买什么东西——如果真去逛的话，也只是转着玩。之后我照过镜子，发现我穿的那条黑色薄纱裤子尽管很凉快，但很皱很旧，膝盖处还有些掉色，确实太落伍了，就再也没穿过那条裤子。
    我对她讲过那个云南女孩，也对她说了我当初在网上加她为好友的真正原因，这让她略感意外。
    她逃过学（准确地说是对老师撒谎请了三节课的假），和我在一起。她父母不知道她每天上下学的路上都要见缝插针地去网吧上十几分钟的网、更不知道她请假逃学的事。虽然见面之前、见面以后我都觉得这样下去“双方都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她太小了，又要面临高考）！”但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她会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也会为她不顾一切的！
    因为一件事情，我们疏远了——没有谁是谁非。我虽然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但她的眼泪仍然让我非常感动——尽管不知道眼泪的名字。分手那天我对她说：“我看不透你！”她走了，没有回头。
    随后，我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告诉她我很难过，并对她（也是对我）说：“凡事还是多往好处想吧，也许这还不算最坏的结局。毕竟，再发展下去我们都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毕竟，我们是好合好散。”我把刘文正的这首《秋蝉》作为附件（那时候还不会直接插入音乐）一并发了过去。时值仲秋，歌的意境和我的心情一样——很伤感，也很美！我觉得能认识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不管结局如何！
    我喜欢她的年轻、喜欢她的美（尽管她谦称自己不是漂亮女孩），最喜欢的，是她的单纯。
    人的本性是单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单纯有了知识，就“人生识字糊涂始”；单纯有了阅历，就逐渐“老谋深算”甚至“老奸巨猾”。可以肯定的是，当一个人变得老奸巨猾的时候，这个人就不会带给人多少美的感觉了（至少，对于外貌而言是这样的。因为“老奸巨猾”本身就是贬意词，“老谋深算”除外。）
    单纯本身就是一种美！“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尽管后来我们或多或少还有些来往，但主要是礼节性的，她对我挺冷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有几次，我晚上路过她们学校时，发现她们教室居然没有亮着灯，我问她，是不是“减负”，晚上不让上课了？可她一直没有回答我。
    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给她留言说，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以后不再打扰她了！还告诉她：“我做了个梦：今年7月份，北大和清华的两伙人在你家门口打起来了。”要她祝我美梦成真。不料，她竟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新买的），说她现在不常上网。我也给她打过电话，感觉除了吃饭时间她几乎都在上课。偶尔通话，也让人感觉一头雾水。想起了那首歌——《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打算做这个网站的时候，就想做一个音乐栏目。也想到了《秋蝉》这首歌，但我并没有准备告诉她——我不想打扰她的平静。可她告诉我手机号以后，我还是把作网站的事对她说了——当时只是有了一个大体框架，网站里还有好多页面没有做好。她应该算是阳光城堡的第一位客人吧。
    她的路还很长，而且我们也的确不合适（我没有找到别的词汇）。上上个星期天，我们通过一次电话以后我给她留言：我太敏感了——神经过敏。我以后不烦你了。未来的几个月，平静对你是最重要的，我的妹妹——祝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是的，她的确是我的妹妹。
    莫教好春逝匆匆——真的希望我那个玩笑中的梦能够成为现实——祝愿她这个“差校、差班的尖子生”能够走进理想的高等学府！

秋蝉

词曲：李子恒
演唱：刘文正

听我把春水叫寒
看我把绿叶催黄
谁道秋下一心愁
烟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红花落红
红了枫红了枫
展翅任翔双羽雁
我这薄衣过得残冬
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
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
秋去冬来美景不再
莫教好春逝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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